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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止卷 第37章 殊方寒温(七)

小说: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作者:祁未音字数:4447更新时间 : 2020-09-05 20:09:52
    那日伏依依让人把越溪桥叫到自己房中来,心腹泊怨回来时却说越姑娘死活不肯来,怕轩主对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伏依依唇角一抽:“你看我像是那样人吗?”

    泊怨看他一眼,叹道:“自然不是,馆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自愿上轩主的榻、自愿伺候轩主的。”连带着他们几个都能同被美人恩泽。

    一般来说,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才能被称为“姑娘”,妓人则普遍被称为“小姐”,算是贱称。然伏依依会唤自己门下的任何一个女弟子作姑娘,无论是否卖身。他身边的人也会跟着这么唤,只是在外人听来,他将正经人家的姑娘与妓人相提并论,便是对真正好姑娘的一种辱没了。

    伏依依有些沮丧:“我以为都过去快两年了,溪桥怎么也该了解了我的人品。我单独到她房间去她都不会拦着,如今为何又这样看我?”

    “既是如此,轩主单独去见越姑娘不就好了。”泊怨提议道,“属下瞧着,越姑娘似乎有话想对轩主说,所以说了那样的话来刺激轩主。”

    原本沮丧的伏依依立时双眼一亮,拍了拍腿站起身,拿起扇子:“那就我去见她罢。”

    自打越溪桥入水镜轩以来,尤其在她成名后,这姑娘从未主动去找他说过什么话,而且很排斥他。与围在她周遭时时伺候她的侍女不同,他到底是男人,又是身体正常的男人,因而她一直与他保持距离,且绝对会谨慎地避免肢体接触。

    两年了,年初她刚过完十七岁生辰,也是在不久前来了初潮。精心调理这么久,总算是给她调理出了一点女人样。

    那姑娘其实很聪明,如今也越来越擅长掩饰情绪,纵然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但伏依依能懂她的心。对于妓馆内总是喜欢用色眯眯的眼神注视她的看客们,她发自内心地厌恶;而对于他,她虽然防备,却也知道他对她的好,故而防的只是他男子的身份,而非是轩主的身份。

    而且,她应当也是打心底地感谢他的。伏依依想着,她既是主动激他来见,说不准是有所求,也说不准是专门为了对他说一句谢。

    纵然后者的可能性渺茫到几乎不存,伏依依也没想过她所求的事竟是——

    “你再说一遍,你想干嘛?”他微微瞪大双眼,晃着扇子的手都停住了。

    越溪桥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说我想接客,我不想只做艺伎了。”

    话已落地许久,伏依依还是跟没魂儿了一般盯着她。她微微蹙眉,被看得有些不耐烦,刚露出这不耐的神情,便见他的眼泪珠子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越溪桥也震惊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想上前哄他,又及时想起他的眼泪一向是说来就来,保不准一会儿还会有什么做作的表现,就停在原地,耷拉下了脸子。

    见她不高兴了,伏依依一颤,立马将眼泪擦干净,面上的神情仍是不自然:“如果我想知道原因,你会告诉我吗?”

    她点点头,阖上双眼:“我已来了月事,和正常女人一样了,就想体验一下从未体验过的事。”

    伏依依唇角一抽:“你就是说‘想为轩主多挣些钱’,都比这靠谱。”毕竟这天下馋她身子的人可是数不胜数,一听说她要接客了,估计光是买她初夜的钱就够他水镜轩所有弟子小半年的月钱。

    越溪桥睁眼看向他:“此次请轩主来就是想跟您说,我纵是接客也只接有缘人,至于价钱——有能力就多给一些,没能力就少给一些,不给也是可以的。”

    伏依依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她这是魔功练久了把脑子也练傻了,居然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规矩来?

    “你,你这。”过了一会儿他才咽着口水说,“合着我连最负美名的头牌都搭出去了,居然连钱都赚不到?”

    “这只是我的私人请求,不涉及工作。”她垂下头,谦卑地道,“白天我还是会如轩主所愿,当一个可以被有钱人观赏的玩偶。而晚上,希望轩主能如我所愿,让我同有缘的男子云梦闲情。”

    伏依依一脸不希望自家好白菜给猪拱的表情,却又想着她自打入水镜轩以来一直很懂事,一个人挣的钱比十几个姑娘加起来都多,远远超过了他当初买她的成本和这两年来为她调理身子的药材钱。既然与“有缘人”朝云暮雨是她唯一的心愿,那他也是该满足的。

    他是不会强迫门下的姑娘接客,可她们若自己想接,他也不能强迫她们不接罢。

    饶是心痛,最宠的弟子的请求他又怎么能不应,于是泪水涟涟地点了头。

    虽然这表情做作,但也算答应得痛快。越溪桥没想到他这一关这么轻易就过了,有些发愣地也点头回礼。

    伏依依还是不愿相信她是那种盼着月事来就是为与男子尝试云雨情的人,见她转了身有送客的意思,便问:“那,你要如何寻这有缘人?总该有些限制条件罢。”

    门下会接客的姑娘可以自由选择客人,一般不是选面容好的就是选出手大方的。容貌好看着赏心悦目,而且通过面相也能看出男子那方面的能力;至于出手大方就不必说了,私下里给姑娘的贴补可是不少,一次都够几个月花销的。

    可越溪桥所指的有缘人显然不是如此简单。她没有转头,似乎还在思考,片刻后道:“……声入我心者。”

    居然是个不看脸只听声音的。伏依依愣了一会儿,眨着眼睛指了指自己:“难道你家轩主的声音不好听吗?不如你先跟我试试,我至少不会弄疼你,还能教你些技巧。你就这么轻易将初次给了不知底细的‘有缘人’,很可能有罪受喔。”

    越溪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总觉得这架势是要骂人,刚想灰溜溜地离开就听她道:“轩主……还是不要与我这种人扯上‘缘分’二字的好。”

    他抬头,难得见她笑了,却笑得难过得很。

    只两年的时间她就长成了令他满意的样子,沉稳,成熟,大方,最重要的是已经会很自然地违心卖笑了。她总能摆出令人娱心悦目的笑容,即便不是真心,也美得无与伦比。

    然此时此刻,跃上他心头的竟是她初到妓馆时那副被打了后依然倔强顶嘴的模样。

    都是很美的样子,他却说不清哪一个应该更适合她了。

    ……

    昭庆二年三月十四是越溪桥将初夜给出去的日子。那晚按照她的要求,所有想同她春风一度的男子会进入她的房间,隔着她内室门口的纱帐与珠帘同她说几句话,她不满意会摇头示意他们离开,若满意了便直接留住,还未排上的人就只能等下一次。

    听说美人献出初夜不是坐地起价,更不看身世容貌,只想寻一位“有缘人”,一时间……真是,真的是,是个男人都挤到水镜轩来同美人找缘分了,居然连乞丐混混和在逃的犯人都敢觍着个脸过来排队,妄想被冠绝天下的仙女施舍?

    先不论这些男人浩浩荡荡地从越溪桥房间门口排到妓馆门口后又排出了几条街的队伍,只看着馆中那些个粗陋不堪、从头脏到尾的乞丐恶霸,伏依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偏偏溪桥亲口说过“什么人都可以”,不在乎品性容貌,更不在乎钱财地位,要做到真正的一视同仁,不然这些色胆包天又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的男人必然是在来之前就死得连渣都不剩。

    还好,还好溪桥没有饥不择食到会对这些人的声音和话动心,目前为止已经进到她房间里去的已有两三百人,这几百人里就包含了家世从最高到最低、财力从最多到最少、容貌从最美到最丑的典型。

    他偶尔会催动真气听一听这些人都会对溪桥说些什么,竟意外地发现好几个声如天籁的美男子,可溪桥依旧不为所动。

    见多少人进来就有多少人出去,伏依依又有些纳闷。

    她该不会是看着这些傻男人一个一个颠儿颠儿地送上来又灰溜溜地离去的样子很是有意思罢?她是近日烦闷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找找乐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既不用糟蹋她的身子,还能让她心情愉悦,这他倒是满意的。

    谁想,谁想……

    “姑娘说,有缘人已经寻到,请诸位离开,改日再来罢。”冷不丁地,贴身服侍越溪桥的玉曲走出来道,而馆内瞬间被男人的哀嚎声湮没。

    “嗯?寻到了,是哪个?”一直眯着眼观察尚在妓馆大厅内排队的百十来个男人,伏依依根本没注意到方才进屋的是哪一个,怎么就还令人猝不及防地成了?

    馆内的男人并没有一哄而散,而是开始大声叫嚷,堵在门口就不愿走了。玉曲吓了一跳,但还是撑开双臂护着越溪桥房间的门,慌张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伏依依并投去求助的眼神。

    伏依依眸色微暗,还未开口,身边的千澄就越过阑干,飞身到玉曲身前将人挡住,二话不说就将长剑抽了出来,剑尖扫过为首那个男人的脸,瞬间削落了几根发丝。

    挤在前面的男人被千澄的气势惊到,都不再动了,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不动,就也停了下来。

    “各位,我家溪桥既已选中了她的有缘人,就请各位先回罢。日后有的是机会,莫要在今日就给溪桥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手扶着五楼的阑干,伏依依居高临下,边摇着扇子边客气地笑道,“咱们水镜,可从未出现过暴力送客的先例。”

    现下馆内排着队的男人,无论素质高不高,家世地位低不低,竟都一窝蜂地欲要不管不顾地冲进溪桥房间去,仅仅是因为不愿意让自己以外的人占有美人的身子?

    幸好他能预料到这种场面,特意将守护水镜轩的月相九剑客中的五个都叫了过来,驱散这帮男人是绰绰有余了。

    除了千澄,另外几个剑客也都不知从何处闪到了大厅,要拔不拔的剑横在身前,示意所有人乖乖滚出去。男人们当然不敢直接同水镜轩作对,只得垂头丧气同时骂骂咧咧地有序离开。

    伏依依听着他们口中的怨言,似乎溪桥选中的那个人,不仅其貌不扬、无权无势,更是个杀人抢劫的土匪?

    “属下看到了,最后一个进越姑娘房间的就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恶棍,还是个土匪头子,姓胡。”见只留他们几个赶人就足够,泊怨抬头瞧见伏依依一脸不解的样子时便又跃到了他身边,“那家伙只脸上就有十几道疤,也许会吓到越姑娘罢。”

    伏依依知道有这么个土匪,但没见过,于是更加不解:“姓胡的,他不是都四十多岁了吗,声音很好听?”

    泊怨皱起了脸:“轩主,别吓人了。”

    “那他对溪桥说了什么?”伏依依又问。

    泊怨没有注意听,只能去问还吓得发抖的玉曲。玉曲却说她也没有听到,那地痞似乎用内力干扰了她的听觉,但她的确见到他的嘴在动。而后越溪桥就穿过纱帐和珠帘出来看了看,也确实有被那地痞的样子惊到,只是还是对她说,自己已经寻到了有缘人。

    伏依依的脸几近扭曲。

    这是搞什么,那土匪可不是什么“表面上强盗杀人,实则心地善良、扶弱抑强”的好男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间败类,而且虐杀过的无辜女子也不在少数,平日里妓馆绝对不会接受这种客人来糟蹋姑娘。

    虽说溪桥是水镜轩的人,那土匪也许不会对她做太过分的事,可这难道不是想想就觉得恶心的事吗?溪桥究竟怎么回事,就那么喜欢……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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