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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翩翩美少年(上)

小说:天书道源作者:莫鬼神字数:7404更新时间 : 2013-06-04 19:30:19
    梧桐树下,一群孩童围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少年哄哄嚷嚷,吵闹着要听故事,少年躺在摇椅上自顾自的看书不予理会。依稀可辨,少年的左手中指齐根而断,这少年正是虞冬了。

    那群孩童每天放学见虞冬躺在那看书,都吵闹着要听故事,听完了鲤鱼精的故事还要听猴精的,有时候吵得虞冬无可奈何,干脆不予理会,他们闹一阵自会散去。果然,那群小屁孩静了下来,不过今天怎么这么快?虞冬拿开书本瞧了瞧,却是夫子朝他走了过来。

    虞冬连忙起身行礼道:“夫子!”

    “又在看书呢,把书收好随夫子来,夫子有话对你说。”

    虞冬拿起摇椅上的两本书,跟在夫子身后,朝学堂后面走去,众孩童见状只好散了。

    书房里,虞守正问道:“虞冬,你今年二十八了?”

    “是的,夫子。今年冬至满二十八岁。”

    虞守正听了微微一笑:“你的生辰倒让夫子想起一些事。多数物种一年四季皆可孕育后代,人虽为生灵之首却只可在春季孕育,你可想过其中的道理?”

    虞守正每次说话都会捋一捋那把白胡须,虞冬盯着胡须这会儿正在想:若有一天夫子的胡须没了,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听了夫子的问话,忙收敛心神答道:

    “夫子,学生想:人生而为生灵之首,寿两百余载,万物皆相生相克,唯独人没有天敌。大自然已经赋予了人无与伦比的天赋,如若人一年四季皆可繁衍后代,数万载过去,想来这世上就只剩下人了。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赋予人灵智就会消减人的繁殖能力,如此方符合天道。”

    虞守正又摸了摸那把胡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看得出平时读书都认真思考了,遇到问题懂得溯本追源,没忘了夫子的话!人,夺阴阳之造化,聚五行之灵元,于母胎十二月方始降生于世。而后,懵懵懂懂十八岁月,碰碰磕磕十八春秋,历经整整三十六年,至此,魂魄俱全,灵智全开,方成年,可行束发换簪之礼。”

    虞守正看了看虞冬,“你算是一个异数。你母亲春季怀胎,怀孕二十月,直到次年冬至才生下你。可见天道总有变数。这一次的帝国百族大会也是一个变数,就不知这变数是好是坏了。”

    听到这,虞冬有些明白夫子为何找自己谈话了,想来是担心下个月在帝都举行的百族争霸赛。百族大会每百年举行一次,除了商讨百族事务,最热闹也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在此期间举行的百族争霸大赛。

    百族争霸大赛只比试武功、魂术和占星术。每个参赛的家族可挑选其中的两项报名,但一共只有九个名额,允许派九名十八至三十六岁的少年参与。

    成绩优异的少年,不仅有丰厚的奖品,更可获得去百族学院学习的机会,而他所在的家族也可获得土地封赏。不过,那些古老的家族更看重的是通过比赛获得的家族排名,事关家族荣誉,所以都很上心,自然也热闹非凡。

    虞守正似乎看出虞冬内心所想,说道:“夫子倒不是担心那百族争霸赛。我虞氏久居云梦泽,传承数万年,底蕴深厚,不在乎那点土地封赏。百族实力排名,各代帝王心里自然有数,不是一次比赛就能改变的。夫子真正担心的是这一代的帝王!先帝去的早,太子年幼登基凡事喜欢新奇,初掌政权便是一系列变法,夫子担心这次百族大赛突生变数。”

    虞守正又问道:“大道三千,天下门派何其多,术数、阴阳、五行等等数不胜数!百族大赛为何只比试武功、魂术、占星术?你可曾想过其中的原由?”

    这个问题倒把虞冬给难住了,他翻阅历代比赛记录时也曾认真思考过,只不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只好对夫子说道:

    “学生愚钝,只是想:武功可强身健体,魂术是军队必须之技,占星术可预测国运,这三样都是国之根本。比试这三样,想来是为了推动武功、魂术和占星术的发展,有了竞争方能突破。但是机关术、农学和治国之策同样是国之根本,为何只比试三样,学生不明!”

    虞守正点点头,大是满意。众多家族子弟中他对虞冬最是偏爱,学生学到了真本领做夫子的也甚感欣慰。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当年,夫子的夫子也问过夫子同样的问题,夫子回答的可没你好。”

    虞守正自称夫子,这句话说得十分拗口,虞冬听了暗想:夫子的夫子也问过夫子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夫子都喜欢把学生叫来问问题呢?

    虞守正可不清楚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接着说道:“百族大赛至今已有数万年历史,人们早已习惯了每次比赛的内容。习惯了,就懒得思考存在的原因。咱们的这位新帝相当聪颖,凡事都喜欢琢磨一下。上次早朝,新帝问百官:百族大赛举办至今,只比试武功、魂术和占星术,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百官不知新帝何意,皆不敢回话。唉,咱们的这位新帝真能折腾!”

    虞冬听了却不以为然:若凡事一成不变那还有什么意思?他倒喜欢新帝的性子!

    虞守正又道:“百族大赛,我虞氏一族向来只参与占星术的比试。此次比试,夫子不求你取得好的名次,但求无过,凡事留有余地,切不可强出头,得罪于人。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也从不缺少天才。百族第一也不代表什么,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夫子清楚的很,咱不去求那虚名。夫子说得话须牢记于心,平安回来夫子就很高兴了。”说完,摸了摸虞冬的头,满是关爱之色。

    虞冬听了很是感动,这白胡子老头,按虞氏辈分来算,他应该称呼一声:太爷爷!课堂上虽然对他很严厉,私下里却好得没话说。他喜欢看书,虞守正特允许他随意进出自己的书房,所有书籍也随他翻阅,连难得一见的孤本也是。虞冬虽然没个正行,心里还是很爱戴这位夫子的。听完夫子的话,起身,行礼道;“夫子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夫子。学生明日再来,夫子好好休息。”

    别了虞守正,虞冬慢悠悠地朝住宅走去。虞氏一族,与他族不同,族规主张人人平等,更强调自力更生。除了管事的,各房公子小姐并没有配下人服侍。凡是需要人手的地方,都是采用雇用的方式从外面请人,所以每次虞冬都是徒步往返于住所和学堂之间。

    这一条族规,背地里遭过许多大族的耻笑,不过,占星师自古以来地位超然,倒没人敢当面说什么。何况族规是家族内部的事,只在虞氏内部执行,别人也不好干预。人家喜欢吃苦耐劳,你能说什么。但这条族规,却为虞氏一族在一般百姓中赢得了很好的声望。皇家也不忌惮这一点,仿佛和虞氏一族有什么约定。

    还未进门,虞冬就大声喊道:“爹,娘,我回来啦!”

    虞子期正忙着族里的帐务,应了声,就不再理他。倒是何婉婉见儿子回来了,连忙将准备好的参汤端了过去,“小冬,快趁热喝了。下个月就要参加百族大赛了,这段时间好好补补身子。”

    虞子期是族长的第十四个儿子,何婉婉是虞子期的正室,虞冬可谓是虞氏家族的嫡孙了。虞子期在占星术上没什么建树,早早就接管了一些家族事务。虞冬却天资聪颖,在众多家族子弟中名列前茅,不然,也不会被选中,代表家族参加百族大赛。生了个好儿子,何婉婉越发溺爱。

    “小冬,这次的比赛可有把握?你堂哥铭铭,可是信心满满,在你爷爷面前许下承诺,一定拿个第一回来!”

    虞冬听了,哈哈大笑,“堂哥还想拿第一,倒数第一还差不多。”虞铭,就是那个小时候驯养了一只八哥鸟,羡煞某人的大胖子,是虞冬十三叔的次子,长他一岁。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堂哥若实力不济,你爷爷会派他去比赛吗?倒是你,每天没个正行,也不知从虞老那里学到了多少?”

    虞冬把胳膊往何婉婉的肩上一搭,“娘亲,你就放心吧,你儿子聪明的很,不会让娘亲失望的。”说着,还瞅了瞅虞子期。他知道父亲表面上不关心赛事,实际心里比谁都着急,他这话也是说给虞子期听的。果然,虞子期看着账本,神色稍松。

    “爹、娘,你们忙吧,我去房间看书。”

    “嗳,好,你去吧,别累着了,等会儿出来吃饭。”虞冬很喜欢看书,从不需要督促,这一点让何婉婉很是欣慰。

    进了卧室,虞冬拿了本书,躺在床上回想夫子的话。夫子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新帝喜欢新奇,就算百族大赛有变,最多就是改改规则,或者增加比赛项目,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了,躺在床上看起闲书来。

    注意,是“闲书”,可怜何婉婉还以为儿子从小到大特爱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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