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诡异的伤口
小说：大唐幽浮研究会作者：忆然字数：7526更新时间 : 2012-12-29 04:02:13
隐形怪不是鱼类，它没有腮，需要频频探出水面换气，刚才发了一通飙后，胸肺间的氧气早就消耗怠尽，此时顾不得其他，出于呼吸的本能，它伸长脑袋浮上水面大口喘息着
麦络也同它一样急需新鲜空气，但机会只有一次，等它再度换气，他恐怕已被爆打成意大利肉酱了。捏紧刀柄，悄然无声地推开水波，很好，都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下手了，麦络毫不客气地一把勒住它，刚想动刀，结果发现勒反了，现在变成正面抱着隐形怪，那一身毛绒绒的触感别提有多恶心，可他又不敢松手，稍一犹豫，隐形怪铁箍似的双臂，也跟着狠狠掐住了他脖子。
这是一场真正的对掐，情势明显对麦络不利，他本来就严重缺氧，快要窒息了，再让那怪物勒着颈部动脉，血液上不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无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他口鼻，四肢逐渐使不上力来，局面糟到不能再糟。
突然，死掐着脖子的劲道一松，麦络趁机挣脱桎梏，迅速露出水面深吸了口气，瞥见竟是谭悠悠扛着根烂木头在捣乱，不过乱有乱招，隐形怪还真吃了她几棍子。
调整好呼吸，右手传来一波火辣辣的剧痛，为牵制隐形怪，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它脖子，可能勒得紧了，居然被它反咬一口。再潜回水底，麦络学了个乖，先朝它脸部狠K数拳，待咬劲稍懈，便用力摁低它身躯，借着浮力轻轻巧巧绕至背后，手臂一圈，架高它头颈，再持刀就势那么一割……
“麦络……麦络！”谭悠悠全神贯注观察着水里的动静，猛然发觉这水跟煮沸了似的剧烈翻滚，气泡白沫飞溅得老高，比小指还细的鱼纷纷跳到岸上，但要不了多久，水面就变得死气沉沉，再掀不起半点波澜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麦络出来，一时心急，干脆挽上裤管，自己下去找他。
“嚷什么呀，我都听着呢，只是没办法回答你……”就在她刚把腿伸进水里时，水潭zhōng yāng一下子涌起大片白浪，麦络破水而出，没事人般满脸阳光地笑嘻嘻道：“令女士如此担忧，实在罪过！”
“你、你没事，太好了，隐形怪呢？”
“干掉了！”面上写满得意。
谭悠悠忽然叉腰怒吼：“你躲在水底下喂鱼啊？存心耍我，知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很容易吓死的！”
“你有心脏病吗？”
“窦氏心律不齐行不行？”其实不过是一种很常见的小问题。
麦络失笑，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不妨先作点思想准备，说真的，我好像……快不行了……”冒出水面的身体“咕咚”一声，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
谭悠悠起初以为他又开玩笑，但转眼瞧见他附近水域慢慢泛起赤sè红cháo，心口瞬间凉了半截，“喂，怎么啦？社长命令，不准再吓我，马上给我起来！”
没有反应，谭悠悠咬咬牙，一口气游到麦络沉没处，伸手一捞，他果然是溺水了救治溺水之人她还算有点经验，托住头部把他千辛万苦拉回平地，做了好久的心肺复苏才令他恢复呼吸，但这呼吸不太正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难道是失血过多引起了休克？
目光稍作游移，落到了他右肩的伤口上，谭悠悠眼眶一酸，视线不知不觉模糊起来，为什么他刚刚还能笑得那么灿烂？整个肩膀都快断掉了，皮肉被削去一半，几乎盖不住底下的骨头，他还哪儿来的心情开玩笑？
“就你爱逞英雄！”肯定是超人、蜘蛛侠、钢铁侠之类的看多了，可那些全是非人类好不好，这个恋物癖白痴真以为自己有钢筋铁骨呐？吸吸鼻子，动作娴熟地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条，走到潭边清洗，到大唐几天，别的没学会，撕衣服的本事见长，只不过再要有人受伤，他们也没有衣服可撕了。
小心翼翼将麦络伤口周围的污泥拭尽，擦至右肩，谭悠悠握布的手蓦然顿住，两眼直勾勾瞪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不是真的吧？他那道由上至下、深及见骨的肩伤怎么不见了？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会……凝神再看，头皮悚然一乍，不是他的伤口消失了，而是伤口在以肉眼可辨的进度迅速愈合，像有个遥控器对准他按下了快进键，时间在她和他身上划分开一道明显的界线！
但时间是公平的，不会因谁而改变，改变的只是麦络自身细胞的修复速度，谭悠悠虽没学过医学，可正常人要治愈这样的重伤，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星期，而他却仅用了短短的数分钟，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说明了什么？麦络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忆及与他相处的种种，并无任何不妥，难道那一切都只是伪装？寒意瞬间沿着脊梁骨流遍全身，心神震颤之际，背后突出其来的温热触感吓了她一跳，猛一扭头，竟是宣容手持外袍，在往她身上披。
“叫了你半天都没有反应，幸好没事，别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带你出去的。”
“宣容，他……麦络，他的伤……”话到嘴边蓦然心生犹豫，这件事未经证实，不好妄下结论，麦络之所以受伤，全是为了要保护她，也许他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是这里的环境影响了他的体质，万一她说错什么，岂不害了他？
宣容只道她担心麦络的伤势，宽慰道：“我已命人找来县内最好的大夫，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谢谢……”拢紧外袍，长舒了口气，“也谢谢你能赶来救我们，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无庸置疑！”
“又是什么社长雷达？”
“不，女人的直觉！”相视一笑，把连rì来的yīn霾一扫而空，闲扯了几句，转到正题，“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全靠猎犬和向导，否则谁也找不到你们……”
听完宣容一番叙述她才知道，当rì进入森林的那批差役早已平安离开，出口果然就在林子另一端。而她跟麦络却误打误撞，闯入封闭多年的古树林，对大丰村村民而言这里是禁地，事先自然绝口不提，待到有衙门里的人失踪，终于吐露实话：古树林闹鬼，进去了没人可以活着出来。宣容不信，重新组织救援队搜索，但古树林面积太大，毒虫又多，找起人来分外艰难，幸亏昨天半夜听到附近有强烈震动，他下令连夜拔营沿途找来，才得以救下他们，领路的村民直说这是奇迹。
“宣容，你有事瞒着我！”谭悠悠拉住他，认真道。宣容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帮她？诸如此类的疑惑由来已久，今天正好一并问出。
“嗯，你指什么？”宣容的笑温暖和煦，如同三月里的chūn风，很难让人设防。
谭悠悠皱着鼻子，“你……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吗？”她不是个喜欢秘密的人，相反，她酷爱发掘真相。
宣容低眸，淡淡回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你没必要知道，不过，如果你想问我的身份，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的本职就是占卜，同时兼领浑仪监少监一职，偶尔随侍御前，此次奉圣旨办差，所以县令大人才卖我几分薄面，倒不是我有多了不起。”
“浑仪监？”似乎与天文历法有关，转念记起一事，“当初刚到武兴，被带进衙门时，县令曾把我和麦络错认为司辰师，还盛情款待了一晚，莫非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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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真正的对掐，情势明显对麦络不利，他本来就严重缺氧，快要窒息了，再让那怪物勒着颈部动脉，血液上不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无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他口鼻，四肢逐渐使不上力来，局面糟到不能再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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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好呼吸，右手传来一波火辣辣的剧痛，为牵制隐形怪，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它脖子，可能勒得紧了，居然被它反咬一口。再潜回水底，麦络学了个乖，先朝它脸部狠K数拳，待咬劲稍懈，便用力摁低它身躯，借着浮力轻轻巧巧绕至背后，手臂一圈，架高它头颈，再持刀就势那么一割……
“麦络……麦络！”谭悠悠全神贯注观察着水里的动静，猛然发觉这水跟煮沸了似的剧烈翻滚，气泡白沫飞溅得老高，比小指还细的鱼纷纷跳到岸上，但要不了多久，水面就变得死气沉沉，再掀不起半点波澜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麦络出来，一时心急，干脆挽上裤管，自己下去找他。
“嚷什么呀，我都听着呢，只是没办法回答你……”就在她刚把腿伸进水里时，水潭zhōng yāng一下子涌起大片白浪，麦络破水而出，没事人般满脸阳光地笑嘻嘻道：“令女士如此担忧，实在罪过！”
“你、你没事，太好了，隐形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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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悠悠忽然叉腰怒吼：“你躲在水底下喂鱼啊？存心耍我，知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很容易吓死的！”
“你有心脏病吗？”
“窦氏心律不齐行不行？”其实不过是一种很常见的小问题。
麦络失笑，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不妨先作点思想准备，说真的，我好像……快不行了……”冒出水面的身体“咕咚”一声，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
谭悠悠起初以为他又开玩笑，但转眼瞧见他附近水域慢慢泛起赤sè红cháo，心口瞬间凉了半截，“喂，怎么啦？社长命令，不准再吓我，马上给我起来！”
没有反应，谭悠悠咬咬牙，一口气游到麦络沉没处，伸手一捞，他果然是溺水了救治溺水之人她还算有点经验，托住头部把他千辛万苦拉回平地，做了好久的心肺复苏才令他恢复呼吸，但这呼吸不太正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难道是失血过多引起了休克？
目光稍作游移，落到了他右肩的伤口上，谭悠悠眼眶一酸，视线不知不觉模糊起来，为什么他刚刚还能笑得那么灿烂？整个肩膀都快断掉了，皮肉被削去一半，几乎盖不住底下的骨头，他还哪儿来的心情开玩笑？
“就你爱逞英雄！”肯定是超人、蜘蛛侠、钢铁侠之类的看多了，可那些全是非人类好不好，这个恋物癖白痴真以为自己有钢筋铁骨呐？吸吸鼻子，动作娴熟地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条，走到潭边清洗，到大唐几天，别的没学会，撕衣服的本事见长，只不过再要有人受伤，他们也没有衣服可撕了。
小心翼翼将麦络伤口周围的污泥拭尽，擦至右肩，谭悠悠握布的手蓦然顿住，两眼直勾勾瞪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不是真的吧？他那道由上至下、深及见骨的肩伤怎么不见了？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会……凝神再看，头皮悚然一乍，不是他的伤口消失了，而是伤口在以肉眼可辨的进度迅速愈合，像有个遥控器对准他按下了快进键，时间在她和他身上划分开一道明显的界线！
但时间是公平的，不会因谁而改变，改变的只是麦络自身细胞的修复速度，谭悠悠虽没学过医学，可正常人要治愈这样的重伤，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星期，而他却仅用了短短的数分钟，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说明了什么？麦络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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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容，他……麦络，他的伤……”话到嘴边蓦然心生犹豫，这件事未经证实，不好妄下结论，麦络之所以受伤，全是为了要保护她，也许他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是这里的环境影响了他的体质，万一她说错什么，岂不害了他？
宣容只道她担心麦络的伤势，宽慰道：“我已命人找来县内最好的大夫，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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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么社长雷达？”
“不，女人的直觉！”相视一笑，把连rì来的yīn霾一扫而空，闲扯了几句，转到正题，“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全靠猎犬和向导，否则谁也找不到你们……”
听完宣容一番叙述她才知道，当rì进入森林的那批差役早已平安离开，出口果然就在林子另一端。而她跟麦络却误打误撞，闯入封闭多年的古树林，对大丰村村民而言这里是禁地，事先自然绝口不提，待到有衙门里的人失踪，终于吐露实话：古树林闹鬼，进去了没人可以活着出来。宣容不信，重新组织救援队搜索，但古树林面积太大，毒虫又多，找起人来分外艰难，幸亏昨天半夜听到附近有强烈震动，他下令连夜拔营沿途找来，才得以救下他们，领路的村民直说这是奇迹。
“宣容，你有事瞒着我！”谭悠悠拉住他，认真道。宣容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帮她？诸如此类的疑惑由来已久，今天正好一并问出。
“嗯，你指什么？”宣容的笑温暖和煦，如同三月里的chūn风，很难让人设防。
谭悠悠皱着鼻子，“你……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吗？”她不是个喜欢秘密的人，相反，她酷爱发掘真相。
宣容低眸，淡淡回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你没必要知道，不过，如果你想问我的身份，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的本职就是占卜，同时兼领浑仪监少监一职，偶尔随侍御前，此次奉圣旨办差，所以县令大人才卖我几分薄面，倒不是我有多了不起。”
“浑仪监？”似乎与天文历法有关，转念记起一事，“当初刚到武兴，被带进衙门时，县令曾把我和麦络错认为司辰师，还盛情款待了一晚，莫非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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