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冤屈渐隐渐无悲

小说:当官要会抱大腿:市委一秘作者:野贼僧字数:31318更新时间 : 2014-08-02 10:26:29
    52 冤屈渐隐渐无悲

    夜已经很深了,市北区时代家园小区里大部分的人家都熄了灯,但是熄了灯并不等于已经入睡,还有少数不知疲倦的人们正在享受着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譬如,在五号楼二单元二零二室北向的卧室里,就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尽情享受敦伦之事的美妙。

    李青曼已经被拖到床边,仰卧于床,与床头朝向成九十度直角夹角,两条瘦长的大腿摆出一个极大的角度分在两边,虚悬半空,下身则与站在床前地上的刘睿紧紧相交,娇躯随着他不断的冲击而在床上做出前后反复的位移运动。她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叫声,唯恐被隔着一个卫生间的公公刘建民听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婉转的娇吟声。刘睿疯狂的冲击着,张着的嘴巴里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事实上,两人为了避免发出的动静太大,已经尽可能的采取了“消声”措施。比如,李青曼与大床朝向成九十度直角躺着,这样就可以避免两人的动作带动大床床头撞击墙壁而发出声音。

    刘睿自然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冲刺的莽汉,在正式的交 合之前,他已经跟李青曼做足了充分的前 戏,并且差点就让她在前 戏的过程中泄身,而就算是在交 合的过程中,他也会时不时的跟她做一些更多层次的爱 欲交流。比如,暂停下来,趴到李青曼娇躯之上,跟她忘 情的**一阵,又或者在她胸前玉兔上肆虐一阵,变着花样的刺激她这具熟透了的身子。

    在他无微不至的刺激下,李青曼已经达到了一次高 潮,而眼看着第二次高 潮也要来了,身体各部位开始做出即将泄身的反应,譬如大腿肌肉开始绷紧,花径四壁也开始收缩,就连她的叫声都不那么起劲了。刘睿感觉到了她的反应,觉得自己也快来了,想着与她一起,因为据说,男女双方在同时高 潮的时候受孕率会更高一些,同时怀上的胎儿身体素质会更强大一些。

    他成功的做到了,几分钟以后,两人同时达到了高 潮,携手一起攀上了巫山顶峰、瑶台琼境。而与此同时,一股股浓郁的精华毫无保留的倾泻到了李青曼花径深处,之后向着更深的地方涌入,寻找那难得一见的女方所孕育的生命种子,期盼那世纪性的结合。

    敦伦过后,李青曼先是“死”了一阵,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怀憧憬的说道:“你说这次能怀上吗?”刘睿两手在她滑腻娇嫩的胴 体上摸来摸去,道:“怀不上也不怕,咱俩天天做,日日做,还怕怀不上?”李青曼轻笑道:“哪有天天做的,累也累死了。”刘睿笑道:“咦,你在下边一动不动,怎么还会累死,真该累死的是你老公我好不好?”李青曼羞涩的说:“我哪儿一动不动了?我让你弄得一直在动。你也别以为我没出力,你在我身上使的劲头可是全让我给承受了……”

    二人说了会儿体己话,各自清理了个人卫生,钻进被窝里准备休息。

    刘睿道:“本周末在省城有一场演唱会,好多明星都会献唱,我朋友那凑巧有门票,怎么样,感不感兴趣?”李青曼道:“你多半没时间,还是算了吧。”刘睿道:“我是没时间,可是你有啊,你可以跟紫萱一块去看啊,反正是白拿的门票,干什么不去?”李青曼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回家拿点春天穿的衣裳了。”刘睿道:“那你就周末回省城,一可以拿衣服,二可以看演唱会,三呢,还能看望下咱爸。”李青曼道:“好。”刘睿道:“我明天拿门票给你。”

    次日早晨上班前,刘睿偷偷从车库里取出了去年圣诞节前给许欣瑶准备的圣诞礼物—其实也不算什么珍贵的礼物,只是一件品相不错的水晶手链,从商场里买下来也不过是花了大几千,礼物有价,情意无量,相信许欣瑶也不会看重这件礼物本身的价值,更看重的是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过,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对她有感情吗?如果有,又有多少?是真正的感情吗?

    许欣瑶说这周会来云州,陪同事考察达菲制药在云州制药厂的建设情况,昨天周一没有来,那今天应该就过来了,再晚的话,一周也就不剩几天了,还怎么工作?刘睿就是考虑到她今天有很大可能会到,所以先将送她的礼物备在身边,等见到她后就能第一时间送到她手里。

    上午九点,市委常委会在常委会议室里召开了。本次常委会的议题有三个:一,各常委对今年上半年的工作进行一下梳理与安排;二,讨论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工作作风整风运动的相关事项;三,对定县灭门案中涉事的县长、县公安局长的处理问题。

    第一个议题结束得很快,众常委拿着各自秘书拟好的计划表,各自发言,说上几句,走个过场,也就算是结束了。

    第二个议题,由于白旭光之前已经在书记办公会上跟其他几个书记、常委达成了一致意见,所以此次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不同意见。顺利通过!

    这个议题得到通过,是早在白旭光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议题本身,而是放在了由这个议题衍生出来的一个小议题上面。

    他说:“为了能够使本次整风运动更好的贯彻下去,也为了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避免流于形式,成为形式主义,有必要成立一个督导组。督导组与整风运动小组要同时成立,互相配合,互相监督,争取让我们云州市党政机关的工作作风来一次大变样。”

    他说完这话后,暂时停顿下来,希望得到众常委们的支持与反应。

    按常委会上不成文的规矩,众常委发言要按照各自在常委会里的排位顺序走。也就是说,市委书记发言完毕之后,接下来就该轮到市长了。但是今天的市长孙金山,从一上会就表现得相当萎靡,非常的不积极,与往日里的市长形象相比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对于白旭光的说话,他好像没听到似的,闷着头在那里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市委副书记于凤和发现了他的异常表现,嘲笑他道:“老孙,想什么好事呢想得那么入神,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呗?”

    孙金山缓缓抬起头来,看也不看他,道:“旭光同志的提法很好,我完全支持。”说完就又垂下头去,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又开始魂游天外。

    于凤和见他不理会自己的茬儿,很不甘心,假作关心的说道:“市长啊,是不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呢?”孙金山抬起眼皮瞥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私话可以等会后再问,请不要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于凤和笑嘻嘻的也不生气,道:“市长心情很不好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关心老伙计。相信大家也不会责怪我耽误这么几秒钟吧。”

    孙金山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随后拉耷下一张老脸,再也没有理他。

    于凤和见他屡不接招,也不好追着不放,回到正题上,道:“嗯,我也同意旭光书记的提议。督导组的成立很有必要,我建议就由我们班子成员出任督导组的成员,以此达到最大的督导效果。”

    接下来众常委都表示了各自的意见,自然是全部同意。反正这个议题也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还乐得向市委书记示好,惠而不费,为什么不支持呢?

    见得到全体班子成员的支持,白旭光微微点头,道:“那咱们就借着本次常委会,将整风运动小组与督导组的成员全部定下来吧。我提议,由大伟书记出任督导组的组长、建华部长出任督导组副组长,我与金山同志分别出任整风运动小组的正副组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所谓督导组,“督”既然排在“导”的前面,那么监督的层面自然要高过指导的层面了,也就是说,督导组的主要工作放在了监督上面。在这样一种前提下,由负责处理干部的市纪委书记与负责提拔干部的市委组织部长出任督导组的正副组长,自然可以更好的达到监督的效果。两人一个是整人的,素来扮演的都是铁面无私的黑包公形象,从上到下的官员哪个敢不怕他?另外一个是管人的,提拔还是降职都是他说了算(至少表面上如此),同样是手握大权。这样两个大人物出任督导组的正副组长,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下面的人除了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地做好作风整改工作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毋庸置疑,白旭光所提出的这两个人选是最适合这个督导组正副组长的人选,十一个常委里面,他俩是当之无愧。当然,白旭光为了表现出自己对这个督导组的重视,大可以由自己亲自出任组长。但他身为市委书记,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亲力亲为,那样他就算会分身术也忙不过来。适当的时候分权下去,既能减轻自己的工作压力,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团结班子成员的效果。另外,到了他这个层面上,处理政务的能力已经不是看他自己的能力高下了,而是看他用人的能力高下。只要把人用好了,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做好了一半。

    作为领导,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干。诸葛亮那么厉害的人物,中国上下五千年只不过出了一个,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顶礼膜拜他,一生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丰功伟绩,其中就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什么事都管什么事都干,关注了细节而忽视了大方向,最终落得个累死的下场,这不能不说是他人格的缺陷。

    不过话要分两头说,尽管白旭光非常属意肖大伟与吕建华出任督导组的正副组长,二人却是不太愿意,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因为这个督导组的工作一定会得罪人。肖大伟还好,本身就是管纪检的,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再得罪几个人也没什么大碍。吕建华这个组织部的老大却不想轻易得罪人,哪怕是县区级别的基层领导,他也不想得罪。

    二人心里是不愿意,却没谁在嘴上提出来,真要是当面拒绝这个提法,就等于是给白旭光这个市委书记难堪,给他这个班长难堪,也就是给自己找难堪,傻子才那么干呢。

    二人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肖大伟在想:“督导组工作过程中,碰上老熟人的单位,可以稍微高高手儿。至于其它不熟悉的机关单位,那就公事公办,反正也不怕再得罪几个人。”吕建华则想:“到时候走个过场就得了,谁还真去检查督导吗?总之是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去得罪人,反正自己只是个副组长,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何况,这种整风运动也没有严格的绩效考核标准,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又能出什么问题?”

    孙金山说:“旭光啊,督导组的组长安排我没意见,不过整风运动小组这里……能不能让贾市长替我出任副组长?最近我工作有些忙,身体也有些不太好,恐怕没有太多精力管这件事啊。”

    白旭光点头表示理解,道:“好,贾市长觉得怎么样?”贾麟正想跟他亲近呢,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我这边没问题。”

    两个小组的组长人选确定下来之后,又各自确定了组员,等两个小组人员确定完毕之后,架子也就算搭起来了。接下来,此次整风运动也就要搞起来了。

    会议继续往下进行,讨论第三个议题。按之前书记办公会上确定的那样,纪委书记肖大伟宣读了对于定县政府县长郭风华、县公安局李水的处理意见。

    众常委都表示没有意见。

    于是这个议题又为下一次常委会准备了一个议题,就是:定县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李水被处理之后,他的位子由谁接替?这就又涉及到了一轮人事变动,而且是一众市委常委们无法逃避的问题,谁叫李水是市管干部、副处级领导呢?

    白旭光吩咐市委组织部会后即开展对相应干部的考查工作,到下次常委会之前,拿出一个拟任干部的人选清单,以供常委们研究讨论。

    本次常委会历时一个钟头,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里,于凤和都在偷偷观察孙金山这个老对手,觉得他今天实在反常,反常得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这种反常不是建立在身体状况之上的,总感觉他心里有事,而且是遇上了一件大变故,否则怎会变成如此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要知道,这个老家伙虽然身材枯瘦,年纪也已经不小,身上却始终有股子市长应有的威势,举个例子就是:老虎就算老了,但也虎威余存,谁也不敢小觑。可是今天的他,却失去了那种“虎威”,就好像是一头即将病死且已经认命的老虎一样。

    等常委会结束后,于凤和回到办公室,把秘书季刚叫了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最近市长那边出了什么事吗?”季刚摇头道:“没听说啊?”于凤和不太满意的看着他,问道:“是没听说,还是不知道?”季刚道:“对于官面上的事,应该是没听说;对于他的私事,那就是不知道了。”于凤和听得眼睛一亮,孙金山这个老东西一贯滑不留手,官面上鲜少留下什么把柄给外人,自己一直指望着他能像贾麟那样出个风 流大案,那自己就能找到机会将他扳倒后取而代之了,此次若真是他私生活方面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对自己来说可就是一个大大的好机会了,道:“利用你的关系网,帮我打听打听,最近一段时间,市长那边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只要是你觉得不合常理的,就马上汇报过来。”

    季刚点头答应下来,旋即领命而去。

    等季刚走后,于凤和又给“干女儿”、云州宾馆贵宾楼的大堂经理郑美莉打去了电话,一上来就问:“最近市长去你们宾馆了吗?”郑美莉道:“没有啊。”于凤和不死心的又问:“那你听没听说他出了事?”郑美莉失声叫道:“啊?他出了事?他出了什么事?”

    于凤和听得皱起老眉,一脸的不高兴,这个郑美莉,轻浮市侩,一惊一乍,属于典型的穿上凤袍也不像皇后的类型,要不是看她对自己衷心敬重,还真是懒得留她在身边,与她相比,还是刘小娜更好啊,沉稳大气、娴静美惠,她要是跟了自己该有多妙,眼前浮现出刘小娜那高挑的身材、那美艳的容貌,心中一动,问道:“刘小娜到底去哪了?你光说她不干了,她不干了又去干什么了?”

    郑美莉见他到如今了还对刘小娜念念不忘,心头涌出一股子醋意,忍着脾气道:“不知道啊,她说不干就不干了,离去得非常突然,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问宾馆领导人家也不说,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于凤和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我再问你,最近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郑美莉道:“新鲜事……让我想想,哦,对了,好像听人说起过,说前两天有人从云龙大酒店跳楼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有人说是亲眼见过……”于凤和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与官场人物们有关的新鲜事。”郑美莉习惯性的摇头,对电话里的他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于凤和恨铁不成钢的说:“美莉啊,你这样不行,你消息太闭塞了,你要作为我派到云州宾馆的桥头堡,充分发挥你的职业优势,尽可能多的帮我收集信息。你不知道,任何一条信息,都可能潜藏着巨大的价值,都可能助我进步。你干爹我要是进步了,你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到时候别说是区区的宾馆副总经理了,就算让你当总经理甚至是招待处的处长,又有什么不行?”郑美莉大喜,道:“干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听你的,从今天……不,从现在就开始,为你做好信息收集工作,一定让你满意……”

    挂掉电话后,于凤和嘴里念叨着:“有人从云龙大酒店跳楼……切,这叫什么新鲜事?等什么时候他孙金山从云龙大酒店跳楼了,那才叫新鲜事呢,才算是我于凤和喜闻乐见的好事呢,嘿嘿。”

    没过一会儿,季刚就急匆匆的叩门进屋,走到办公桌跟前,压低了声音跟于凤和道:“得到可靠消息,昨天晚上下班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王钢前往市府见过孙市长。”于凤和听得一呆,沉吟半响,问道:“消息是从哪得来的?”季刚面色平淡的说:“于磊。”于凤和吃惊地说:“孙金山的秘书?他会跟你说这些?”季刚淡淡的说:“于磊其实是我表弟,他当年考公务员还是我拉了他一把,要不然怎么可能当上市府一秘?”于凤和越发吃惊了,站起身来,又惊又喜的说:“好你个季刚,连我这个老板都瞒,还瞒了这么久。”

    季刚笑笑,道:“其实也不是瞒,只是这种关系没必要四处宣扬。但是,到了老板你需要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藏着掖着。”于凤和大喜,道:“好,好,太好了,这件事你办得好。只是,王钢跑去见老孙干什么?”季刚道:“王钢不是一个人去的,是跟公安局长周元松一起去的,但是周元松没在里面待太久,很快就走了,最后是孙金山亲自把王钢送出来的,对王钢非常客气,但是脸色很不好。”于凤和一拍桌子道:“肯定是出了事!”季刚点头道:“嗯,但是于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孙市长从头到尾没有跟他提一句。”

    于凤和走出办公桌,边思考边走,步伐很缓慢,走到沙发跟前,坐上去以后,拍拍身边的座位,道:“过来坐着说。”季刚转身走过去坐下。于凤和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出了事,就总有被人知道的那一天。咱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可以推断,也能打探,总之咱们要千方百计搞清楚,他孙金山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季刚道:“是,我觉得,如果是公安局党委班子要跟孙市长汇报工作的话,大可以把他请到市局;如果是周元松或者王钢单方面想跟孙市长汇报工作的话,则可以单独过去找他,为什么非要两个人一起去呢?还有,周元松为什么先行离去?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重点。”

    于凤和听得连连点头,道:“继续说。”季刚便道:“我们还要考虑,孙市长送王钢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脸色很不好?这里肯定不是发王钢的脾气,因为于磊亲眼看到的,孙市长对王钢很客气,那他又为什么脸色很不好呢?”于凤和接口道:“出事了呗。”季刚点头道:“对,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不可能市公安局一二把手同时找他,但问题是,谁出事了?是市公安局出事吗?应该不可能,至少我这两天没听到市公安局出事的消息。”于凤和稍微回忆了下,道:“刚才的常委会上,周元松表现得跟以前一样,端谨中透着洒脱,没见他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或者表现。也就可以判定,肯定不是市公安局出事,否则他早就急了。”

    于凤和一拍大腿道:“是孙金山本人出事了!”季刚摇头道:“他本人能出什么事?而且就算出了事,也绝对不会是市公安局找他,而是省纪委找他。再说,他什么时候不能出事,为什么偏偏现在出事?何况,于磊也说了,他这些天表现正常,按时上班,按时回家,从来不在外面逗留,又能出什么事?”于凤和惊奇的叫道:“咦,那难道不是他出事?”季刚道:“从目前我们可以得到的消息判断,应该不是他出事,但这件事又跟他息息相关,所以他才会脸色不好。跟他息息相关的事情只有两种,一种是他这个市长管辖范围内的事情,另外一种就是他本身。前一种可以排除了,因为今天整整一天,他也没有外出,而市县区也没出现什么大状况,所以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

    于凤和顺着他的推理说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王钢发现了,所以才会对他客气。”季刚笑了笑,道:“咱们刚才已经分析到了,他是不可能出事的。既然他本人不会出事,可他又对王钢那么客气。他堂堂的市长,为什么要对区区一个常务副局长客气呢?”于凤和开始挠头了,摇头道:“你分析到这儿,我脑子已经乱了。到底是谁出事了呢?”季刚道:“恕我大胆的推断一下,就算不是他本人出事了,也绝对是他身边的人出事了,否则的话,他无须对王钢那么客气。他对王钢客气的理由只有一种,就是要求王钢为他办事。王钢可是市公安局二把手啊,能求他办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于凤和抬起左手,说一句话扣起一根手指的说:“他遇上了事情,这事情一不是公安局的,二不是他管辖范围内的,三不是他本人的,四又要求王钢帮忙的,五是并不对外宣扬的,六还不是小事情,七应该是他的身边人……”季刚插口道:“王钢还是分管刑侦的。”于凤和呆了呆,道:“按刚才你推断的一分析,应该是:他身边人犯了刑法,事情闹得很大,周元松与王钢知道以后,不敢处理,所以跑到市府去向他汇报。他也知道自己这边理亏,所以对王钢格外客气,希望他帮忙摆平这件事。”季刚凝重的道:“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最后就剩下一个问题,他这个身边人会是谁?”

    于凤和冷笑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季刚忙问:“是谁?”于凤和冷哼几声,得意的说:“应该是他的宝贝儿子孙凯。哼哼,那小子在咱们云州市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纨绔衙内,除了好事不干,其它什么事都干。据说他网罗了一帮衙内子弟与富二代,整天在市区招摇过市、惹是生非。孙金山没少为这个儿子发愁啊。如果犯事的不是这个孙凯的话,那么我就实在想不出孙金山身边还有谁能让他这么发愁的了。那个老小子,哼哼,今天在常委会上就跟要死了一样,如果不是为了孙凯发愁的话,还能为的什么?”

    季刚没有说话,而是将孙凯代入自己所推理出来的条目里面,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的推理了一遍,连连点头,道:“完全合乎逻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除去自己的亲儿子,孙市长也不可能再为别人而讨好王钢了。”于凤和得意的冷笑几声,忽又皱起眉头,道:“孙凯犯了罪,周元松这个公安局长与王钢这个副局长知道以后,跑到他老子那里汇报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周元松会先走呢?”季刚也想不到里面的细节,道:“我觉得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孙凯犯了什么罪过,孙市长又打算怎么办。”于凤和连连点头,冷笑道:“我对这两件事都很感兴趣,你马上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他们父子想要怎么搞。哼哼,不要给我机会哦……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这天上午,肖文娜的父母才从市公安局得到消息,自己的女儿于前天夜里从云龙大酒店高层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那青春多姿的生命。得到消息后,肖家一家以及亲朋好友十数人,涌至市公安局要查问个究竟。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个负责此案的大队长接待了他们,并告知他们,肖文娜是死于自杀。

    肖文娜父母还有亲朋好友们自然不肯相信这一点,言说肖文娜是多么的热爱生活,对未来多么的憧憬,怀有多少美丽的梦想……总而言之一句话,肖文娜怎么死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自杀。

    大队长言之凿凿的说:“她就是自杀,这一点已经经过了多方面的调查,包括对她尸检,对她学校师生以及朋友们的询问。尸检显示,她死状平静,身上除去高空坠落撞击伤害之外,没有别的伤害,也就不存在他杀的可能。另外根据对她同学的询问,发现她在读书期间精神曾经受过刺激。她的同寝室同学还听到她说过好几次,‘活着真没劲’。因此,她存在自杀的内因倾向以及必然性,这一点不必怀疑。”

    肖父一下就怒了,拍案而起道:“胡说八道!我女儿什么时候受过精神方面的刺激?她哪个同学听她说过活着没劲的话了?我女儿那么开朗活泼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大队长淡淡地说:“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请你注意你的情绪。你不知道你女儿生活中的情况,只因你对她关心太少,毫不关心她的心理健康问题,这才导致她在精神方面问题越来越大,最终酿成惨剧。”肖父气得都要笑出来了,想不到自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倒连带自己都有责任了,好像女儿的死是自己这个父亲一手造成呢,拍案大叫:“我要见我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肖家亲友团很快在法医处的停尸房里见到了肖文娜的尸体。她面色惨白,表情狰狞,一头原本秀丽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黄褐色并且弯曲起来,后脑那里深深凹陷进去,令人触目惊心,身上盖着白布单子。

    肖母痛哭着掀开单子瞧了瞧,女儿身体赤 裸、一丝 不挂,皮肤上已经出现或青或黑的尸斑。

    她立时大怒,叫道:“我女儿的衣服呢?谁脱了她的衣服?”一个法医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一摞衣服道:“你不要叫,你女儿的衣服全都在那摆着呢。我们要尸检,所以就必须要脱掉她的衣服。希望你理解。”

    肖母扑过去,抱住女儿这堆衣服嚎啕大哭起来。肖父走过去,将女儿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检视,哭着问道:“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那个大队长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女儿是从高楼跳下来自杀的?”肖父怒道:“我问的是她是怎么死的。”大队长道:“你说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脑袋着地,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活的。”肖父哭着问道:“脑袋都烂了……”大队长叹了口气,道:“唉,现在的孩子啊,尤其是九零后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因此养成了很多臭毛病,最明显的就是,承受压力的能力特别特别差,简直可以说用脆弱来形容。一想不开就要自杀,唉,节哀顺变吧。”

    肖父狠狠瞪视着他,自然不满意他这一套理论,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女儿落地后流血没有?”那大队长道:“你不废话嘛,脑瓜子都碎了,能不流血吗?血流了一地。”肖父叫道:“那为什么她的衣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大队长暗里冷笑,心说这人倒是不傻,道:“很简单啊,你女儿头部落地在酒店外围地面的低洼所在,血液都流到下边去了,自然就不会沾染到衣服上面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肖父也再问不出什么来,连连摇头,痛苦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女儿怎么可能自杀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大队长道:“你不要一个劲的说有问题,希望你能尊重法律,尊重科学,尊重我们的办案水平。验尸报告与各种证据都有,不信你可以自己看嘛。”肖父一摆手道:“我不信你们什么狗屁证据,你们真有证据就不会说我女儿是自杀的了。我就知道一点,我女儿就算要自杀,为什么不在学校自杀,为什么偏偏要跑到云龙大酒店去跳楼?”大队长道:“这一点我就可以回答你,因为云龙大酒店的楼高,一跳就必然会死,这反而证明了她求死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

    肖家亲友团并不满意市公安局对肖文娜之死的判定,双方在市公安局里争吵僵持起来。

    肖家亲友团很快总结出了几条疑点:一,肖文娜为什么不在学校跳楼,而偏偏要跑到云龙大酒店去跳楼;二,肖文娜的手机不见了,可她包里别的东西包括钱包、钥匙、身份证等小东西却都还在;三,市公安局拿不出肖文娜跳楼现场的照片记录;四,肖文娜明明前天晚上就跳了楼,市公安局为什么直到今天上午才通知家属;五,市公安局以保护证人**的名义,拒不透露出那两个说肖文娜有精神问题与说过“活着没劲”的同学的名字。

    针对这些疑点,市公安局方面也做出了部分回应,至于说不清的那些问题,则始终予以敷衍,不是找理由就是转移话题。

    肖家亲友团在市公安局折腾了一段时间后,被警察驱逐出去。

    肖父肖母则被市公安局要求在尸体火化通知书上签字,并被告知,若不签字的话,公安局将强制执行火化。

    肖家亲友团与市公安局的交锋第一轮,以肖家亲友团惨败而结束。不甘心并且想要查明肖文娜死因真相的他们很快展开了反扑。肖父花钱请来了在刑事案件方面很有名气的大律师,亲朋好友们也有自发前往云龙大酒店进行调查的。

    去酒店调查的几个人很快从酒店保安那里得到了最新情况,据保安讲,当天夜里肖文娜跳楼落在地上以后,是光着身子的。

    这一情况传到肖家亲友团人群中以后,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再次前往市公安局,开始了第二轮的交锋。

    这一次,市公安局方面出动了二号领导、常务副局长王钢。

    在这次交锋前被冀以厚望的那个大律师,并没有与公安局方面据理力争,也没有帮肖家仗义执言,而是在见到王钢之后,很快败下阵来,缩在亲友团的背后,唯唯诺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别说帮肖家说话了,估计他不请肖家帮自己说话就算是好的了。

    王钢把肖父肖母两个代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先是再次声明了肖文娜之死的经过,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二人一番,最后说道:“你们女儿在云龙大酒店跳楼自杀这件事,已经在市里生出了大风波,不仅破坏了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声誉,还严重破坏了我市改革开放的对外窗口,同时扰乱了社会治安与和谐安定。经局领导班子开会研究讨论决定,限你们立即在火化通知书上签字。如果签了字的话,市里可以给你们发放一些人道主义补偿金;可如果不签字的话,那你们就一分钱拿不到,而且尸体也要被火化。这是市公安局给你们下达的命令,是局里做出的决定,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尸体都是要火化的。你们好好想想清楚吧。”

    肖父怒道:“我女儿的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凭什么让我们签字?我要为我女儿查明死因真相。”王钢耐着性子说:“怎么没有查明?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嘛,你女儿是跳楼自杀的?”肖父道:“这不可能,谁自杀我女儿都不可能自杀。就算自杀,她也不会跳楼。她有恐高症,平时连墙头都不敢爬,所以就更不敢跳楼了。”王钢笑着说:“错了,大错特错,你们的想法大错特错啊。你们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有寻死的决心了,那么就会有勇往无前的勇气,平时惧怕的那些东西,到时候就不会怕了,甚至还会享受那种感觉!”

    肖父骂道:“你女儿精神才有问题呢!还享受那种感觉,这是你公安局副局长应该说的话吗?你太无耻了,我们悲痛得都要死了,你居然还有脸笑,你是不是人啊?”王钢把脸一沉,道:“少说没用的。一句话,签不签字?不签字的话,你们在局里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我局正常的工作环境,我们可是有权抓你们的。”肖父又惊又怒,道:“你们这里到底是公安局还是黑社会啊,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我们是死者家属,我们不仅无辜,我们还有冤屈啊。你们公安局不给我们主持公道就算了,还要威逼恐吓我们吗……”

    在王钢公关肖文娜父母的同时,肖家亲友团里几名在政府机关有公职的亲友,都先后接到了单位领导的电话。领导们虽然不是一个人,但同时表达了一个意思:肖文娜之死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度不好的影响,不能再闹下去了,如果你们再帮助肖家人兴风作浪的话,就会被开除公职。

    到当天晚上公安局下班前,肖家亲友团与市公安局的第二次交锋已经完成了,肖家亲友团再次惨败。

    王钢送肖文娜父母出去的时候,恶狠狠地说:“给你们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还不来签字,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而且你们那些有公职在身的亲朋好友都会被开除公职,而肖文娜的尸体也将被强制火化。”

    这两次交锋,作为局长的周元松全部了然于胸,甚至很多幕场景都落在他的眼底,但他并没有站出来,不是不能站出来,而是不知道站出来以后干什么。帮着王钢等人吗?那就等于是助纣为虐,自己是不屑干的,也绝对不能干,那样将来早晚有一天会被秋后算账,同样会遗臭万年;帮肖家人说话吗?也不合适,虽然在市长孙金山那里确定了不帮他,却也不好跟他对着干。人家到底是市长、自己这个市公安局长的顶头老板,自己真要是彻底得罪了他,这个市公安局长也就不好干下去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两不相帮、袖手旁观!

    看到肖文娜父母在院里嚎咷痛哭的时候,他的心也会隐隐作痛,也会想,要是自己女儿身上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又该怎么办。他也在犹豫,这件事要不要汇报给市委书记白旭光知道。理论上说,为了免于责任,为了维护自己,理应将此事汇报给白旭光知道,但问题是,一旦跟他说了,自己就会彻底站在市长孙金山的对立面,再也回不了头了。一个市公安局长,可以不听市委书记的,那样也影响不了太多工作,可是绝对不能不听市长的啊,市公安局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局长不听市长的,就等于是打工的不听老板的,虽然未必会被开除,却可能被老板捏得死死的,再也抬不起头。

    唉,这件事实在是难办呢。

    他心里也明白,以孙金山的强权,为儿子孙凯压下肖文娜这件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说局里二号领导王钢愿意为他父子忙碌奔波,就算是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李海涛那样的小人物,都已经给孙凯三人擦干净了屁股。现在,就算放手让肖家人去云龙大酒店调查,怕他们也无法查到半点线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肖家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信息的不透明不对称就足以压垮他们,何况还有市长这个级别的强大势力在九天之上冷冷的凝望着他们呢?其实事情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他们注定是一群不能反抗只能认命的蝼蚁。

    其实大多数的老百姓都是这样的蝼蚁,每天在地上爬来爬去、奔波劳累,不过是为了糊口。运气好的话,在有生之年,能够吃饱喝足,最后落个全尸;运气不好的话,被人踩上一脚就会灰飞烟灭,连尸体都找不到。对于这群蝼蚁来说,强权阶级就是人类。人类自然不会关心蝼蚁们每天都干了什么,每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样的希望,高兴了,看着它们忙碌一阵;不高兴了,一脚踩下去,就能杀灭成千上万。蝼蚁也不敢跟人类对抗,哪怕眼睁睁看着人类的大脚踩下来,也只能认命的死去。

    肖家人最后会怎么样呢?被迫在火化通知书上签字,然后目送肖文娜进入焚尸炉变成一堆骨灰,而随着骨灰盒的下葬,这件案子的真相也会被彻底掩盖。若干年以后,人们提起肖文娜来的时候,也只会说,那是一个漂亮但是精神有问题的女孩,她要是不自杀的话,现在小孩也有这么大了……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周元松望着局大院那黑漆漆的地面,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既无奈肖文娜的遭遇,也无奈肖家人的冤屈,更无奈的是,经此一事,自己就算没有得罪市长孙金山,实际上也差不多了。昨天晚上,自己与王钢去他那里汇报此案,自己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帮他把此事摆平,那时候如果自己跟王钢全部拒绝他,估计他恨自己也不会恨得那么厉害,偏偏王钢率先做了摇尾乞怜的狗,匍匐在了他的腿下,两相对比,自己的态度自然就会显得万分恶劣,他不恨自己才怪。

    有些时候,人们恨一个人,不是因为他跟自己对着干,而是因为他不帮自己遮丑。

    不过,周元松心里是坦然的,因为自己至少没做亏心事,而且也没必要太过惧怕他孙金山,他虽然是市里二号人物,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自己也不是软柿子,到底有个市委常委的头衔呢,他想欺负自己也没那么简单。但这里有个问题是,通过王钢的表现,已经反映出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对局里从上到下的领导干部还没有完全掌控。岂止是没有完全掌控,简直就是根本没有掌控。自己毕竟是刚刚调到云州市,脚跟都没站稳,又哪里有能力掌控局里的人?唉,任重道远啊。

    晚上下班后,刘睿打了辆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往云龙大酒店。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与久未见面的许欣瑶约会,二是去欧阳欣手里拿演唱会的门票。

    许欣瑶是午后才赶到云州的,到达市里以后,先与同事去云龙大酒店开了房间,安顿好行囊,这才开始考察工作。忙碌了一下午,到晚上天黑后也就歇了。她也是那时候才给刘睿打去电话,通知他自己已经到了。两人约好了晚上见面,挂掉电话后,就在各自的憧憬中等待着这次见面。

    刘睿走进酒店大堂以后,没成想当面撞上了欧阳欣。

    欧阳欣问道:“你是来找我取票的吧?”刘睿说:“是,可是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又惹你生气了?”欧阳欣失笑道:“我很佩服你的观察力,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你怎么就看出来了?”刘睿犹疑的问道:“是不是李海涛又来找你麻烦了?”欧阳欣道:“外面说话不方便,还是来我办公室说吧。”

    二人经由电梯上到三层,到了欧阳欣的办公室里边。

    欧阳欣这才说道:“来的不是李海涛,而是另外一名警官。他也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郑重警告我,在欧阳欣跳楼这件事里,酒店上下所有知悉内情的人,都要统一口径,说她是跳楼自杀的,对外不能胡说八道。否则,市公安局会以危害社会公共秩序的名义查封我们这家酒店,还会以造谣诽谤的罪名抓捕乱说的人。”说到这里,俏脸上已经布满了苦色,续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刚跟知道边缘情况或者内情的员工们开完会,跟他们说了下市公安局的命令,要他们统一按照市公安局给出的说法对内或者对外谈论此事,任何其它说法都会被市公安局认定为造谣诽谤,会被判刑的。”

    刘睿吃惊地说:“啊?你是说,整个市公安局都在为那三个凶手说话了?”欧阳欣苦涩的点头,道:“那个警官跟李海涛完全不一样,李海涛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那个警官则打着市公安局的旗号。”刘睿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道:“难道那个公子是市公安局长的儿子?可是也不对啊,市公安局长是周元松,刚刚从省公安厅调过来,他家属亲人都在省城呢。他儿子就算生事也不会跑到云州来啊……不对不对,应该不是周元松,可那又该是谁呢?某个副局长的公子吗?倒是有可能。”欧阳欣叹道:“甭管是谁的公子,人家都是有来头的。我们酒店要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当然就要听人家的吩咐了。唉,没法说了。”

    刘睿对她的话深以为然,甭管你云龙大酒店的投资方多么牛逼,国企也好外企也好,都是外来户,过江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何况那位公子的父亲势力之大,已经远远超过地头蛇的范畴,应该是一头雄踞云州的猛虎才对呀,慑于这头猛虎的威势,就算是五星级大酒店也不敢稍当其锋,也要乖乖的听话做事。否则的话,对方有一百个办法能让云龙大酒店在云州完蛋!

    云州少了一座云龙大酒店,根本无关痛痒,那些四星级大酒店反而会鼓掌相庆了,其后还可能马上冒出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五星级大酒店。当然了,不管冒出多少家大酒店来,这些大酒店都要遵循当地的潜规则——这个潜规则同时也是国内所有地方都存在的潜规则,不遵循这一规则的话,也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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