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保护伞
小说：大明悍匪作者：笨泽猫字数：11324更新时间 : 2013-01-31 05:20:58
十多年前，顾敏依稀记得当初李师爷到来的日子，那时顾敏刚刚为官，可是官途却并不顺利，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想想那段难过的日子，顾敏每次都会感慨万分。
不过也正是那段日子，李师爷从家乡赶来，帮着顾敏处理许多棘手的问题，府衙上下被李师爷打点的妥妥当当，让顾敏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腾出手专心治理县衙的主要事物，才有了今日的情义，可今日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顾敏委实不愿意看到。
张敬之一直在思考，这位李师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了利用闻名苏州的悍匪去杀刘能，竟然还让他成功的阴死了刘能，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不错。
倘若杨怀民不是初次踩盘子，也许就不会让他得逞，可惜当时为了培养杨怀民，张敬之特意让他去踩盘子，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岔子，真可谓时也运也。
沉默了许久，顾敏缓缓睁开双眼，“李师爷，本府念在你在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这刑我就不让人上了，现在，本官只问你，你是怎么勾结匪徒，如何狙杀刘公公的？”
开口顾敏便是严厉的指控，不知情的衙役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勾结匪徒，狙杀朝廷派出的采办太监，这可不是小罪名。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李师爷身上，哪知他却浑然不以为意，皱纹满布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仿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勾结匪徒，大人，老朽不知您在说什么？”李师爷笑眯眯的回道。
李师爷这般姿态，摆明了死不认罪，顾敏脸上顿时起了一丝怒色，心中暗暗着急，如果李师爷此时聪明点，就应该马上认罪，然后哭诉自己是被逼的，届时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匪徒身上，这样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李师爷却选择硬抗，顾敏也无法。
为什么不把罪名推到匪徒身上？依照李师爷的聪明，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顾敏甚至不明白。
如果按照以往的思路，确实是应该按照顾敏的设想进行，可是这一次却不行，因为这个案子并不是小案子，死了一百多人，其中还有宫里的采办太监，李师爷就算是被逼的，只怕也是个死。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人要背这责任，而背下这责任的人，不死那是不可能的。
顾敏没有想通其中关键，脸色立刻一板：“李师爷，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李师爷笑着一拱手，“大人……”
“府台大人，请稍等，学生有话要说。”张敬之忽然打断了他。
顾敏诧异的转过头，良久才道：“子期有什么看法吗？”
张敬之点点头，拱手一礼：“是，学生认为李师爷不可能勾结匪徒。”
“哦，为什么？”顾敏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笑容。
“很简单，倘若李师爷勾结匪徒，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杨明月也不会活着回来，学生认为李捕头的查证，可以证明李师爷绝对没有勾结匪徒。”张敬之说着把目光落在李捕头身上。
李捕头很快会意，当下站了出来，昨日他根据张敬之的提示，进行了取证，总算弄清楚了一些东西，这也是刘能被杀的关键。
“回禀大人，昨日属下询问了三日前城门当值的士兵，找出了当日出行的大队伍，刘公公自是当中的一支，可是属下还找到了另一支同样的队伍，根据当值的士兵所言，两支队伍的衣着装扮完全一致，当值的士兵当时也纳闷过，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因此属下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当时的那支队伍，查到了一些东西。”
顾敏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两支相同的队伍，这意味着什么？顾敏相当不解。
其中到底有何问题，如若不细细了解情况，只怕很难怀疑到这支相同的队伍头上；可谁让张敬之就是土匪头子，所以很清楚当时杨怀民被骗了，而骗他的法子，不外乎就是用一支相同的队伍作为诱饵，先一步部下谣言，最后才引得匪徒上当。
如此做法是典型的偷梁换柱，若是当时杨怀民经验足够，绝不会轻易犯这种错误，可惜他还是个新人，在土匪这个行当里，新人犯错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所以刘能相当悲剧，竟然是因为新人犯错，才导致最后丢了性命，不得不说时也命也。
当然这其中的奥秘只有张敬之清楚，在场的李捕头也是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李师爷是这么阴死刘能的，现在的顾敏却是不太了解，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毕竟两支相同的队伍，确实惹人怀疑。
于是顾敏连忙追问：“李捕头，后来你查到了什么？”
李捕头不慌不忙一拱手，“是，属下得知两支同样的队伍，当时便起了怀疑，立刻详细询问，当值士兵有人认得队伍里的一个人，属下这才顺藤摸瓜，再次找到了这支队伍，大人您可知这队伍是谁带领的？”
“是谁？”顾敏脱口问道。
李捕头顿了顿，“是永福的郑老板，不过**郑老板商行里却没那么多人，当时出行的人部分是城里的闲汉，当值士兵认出来的也是其中一名闲汉，这些人拿了钱，就跟戏班子似的出城走了一遭，打扮跟刘公公的侍卫一模一样，小人还找到了当时他们穿的衣服。”
说着李捕头让人把衣服拿上来，身后的捕快赶忙取来这些证物，摆在了顾敏的面前。
经过这一番提点，顾敏也算是搞清楚了一些门道，特意扮得一模一样出行，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只怕谁都不相信。
接下来的用不着多说，顾敏也已经清楚，李捕头想必动了点官威，套出了那个郑老板的口供，得到的答案也不必多说，想必就是李师爷给他钱，然后让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顾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个郑老板怎么说？”
“这个吗……”李捕头下意识瞧了瞧李师爷，意思已经不用多说。
顾敏转过身头，“李师爷，是你干的吗？”
李师爷立刻把眼一瞪，怒道：“**这是含血喷人，还请大人明察。”
说着李师爷突然跪倒，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眼泪哗啦哗啦的就往下流，脸色转变之快，简直不可思议，李捕头见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人才啊，这家伙绝对是人才！张敬之心里差点跳起来，能把戏演得这般，也着实不容易，这位李师爷果然没白混。
按照一般的尿性，李师爷这么一哭，顾敏应该心生不忍才对；下意识的张敬之把目光投向顾敏，发现果然不出所料，顾大人始终还是不忍心，脸色立刻软了下来。
“好，好，好，事实到底如何，本官会查明的，李师爷快起来吧！”
方才还铁面无私的态度，转眼消失无踪，一来一去，这顾大人的态度变化之快，也确实够快。
好不容易这李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起来，顾敏又转而面对李捕头，“是不是搞错了，那个**不会是诬陷吧！”
“这……”李捕头顿时苦笑，仔细一想，却是明白了，顾大人其实并不想治李师爷的罪，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般情况李捕头没办法，只好回答说回去再问，至于下一次结果如何，自然不必多说，肯定又是另一个不相干的。
张敬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始终面带微笑，好像完全不以为意，心中却是另一幅光景，顾敏的态度，很显然不想治李师爷的罪，这就足够说明一切。
说到底还是官官相护啊！当官的始终是护着自己人，早在来此之前，张敬之对此就心知肚明，可是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失望。
其实顾敏已经算是不错，能下决心把李师爷叫来问案，已经算是难得，只是人在官场，顾敏终究还是个官，有道是官字两张口，对待自己人当然又是另一种姿态。
看着双方演了一出戏，张敬之顺口道：“大人，既然李师爷这么说，那那个郑老板必须得好好审问才是。”
“嗯，这个当然！”顾敏连连点头，“同样的行装出行，疑点颇多，确实有必要继续审问。”
说罢顾敏转而面对李捕头：“李捕头，这件事交给你，务必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捕头微微苦笑，无奈的拱拱手：“是，小人遵命！”
接着顾敏又宽慰了李师爷几句，好好的问案，也成了一场闹剧，剩下的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索性张敬之也不做那个坏人，闭口不再说什么。
李师爷、顾敏二人继续演他们的苦情戏，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就在顾敏宣布退堂的时候，突然……
“慢着。”只见雷簿昂首阔步，带着数十名校尉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顾敏一看是这个莽夫，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雷簿也不以为意，随意一拱手：“顾大人，本千户来晚了，还请大人海涵。”
“哼，你来干什么，还想把这公堂砸一次？”顾敏丝毫不客气。
雷簿嘿嘿一笑：“顾大人说笑了，当日本千户是帮大人抓贼，只是出了点误会。”
“哼，误会！”顾敏阴阳怪气的哼了哼。
雷簿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今日本千户来，不是为了吵架，而是为了这位李师爷。”说着雷簿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师爷。
顾敏顿时心头一冷，当下冷着脸道：“雷千户，本官不明白你的意思。”
雷簿笑着拱手：“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千户查出了一点东西，事关李师爷，所以不得不来。”
意思很简单，可是那得意洋洋的口气，却让顾敏相当不舒服，更让他不满的是这件事又横生枝节。
张敬之在一旁看着顿感好笑，雷簿说自己查出了些东西，脸也不红，那分明是自己让他的手下赵庆去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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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正是那段日子，李师爷从家乡赶来，帮着顾敏处理许多棘手的问题，府衙上下被李师爷打点的妥妥当当，让顾敏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腾出手专心治理县衙的主要事物，才有了今日的情义，可今日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顾敏委实不愿意看到。
张敬之一直在思考，这位李师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了利用闻名苏州的悍匪去杀刘能，竟然还让他成功的阴死了刘能，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不错。
倘若杨怀民不是初次踩盘子，也许就不会让他得逞，可惜当时为了培养杨怀民，张敬之特意让他去踩盘子，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岔子，真可谓时也运也。
沉默了许久，顾敏缓缓睁开双眼，“李师爷，本府念在你在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这刑我就不让人上了，现在，本官只问你，你是怎么勾结匪徒，如何狙杀刘公公的？”
开口顾敏便是严厉的指控，不知情的衙役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勾结匪徒，狙杀朝廷派出的采办太监，这可不是小罪名。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李师爷身上，哪知他却浑然不以为意，皱纹满布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仿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勾结匪徒，大人，老朽不知您在说什么？”李师爷笑眯眯的回道。
李师爷这般姿态，摆明了死不认罪，顾敏脸上顿时起了一丝怒色，心中暗暗着急，如果李师爷此时聪明点，就应该马上认罪，然后哭诉自己是被逼的，届时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匪徒身上，这样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李师爷却选择硬抗，顾敏也无法。
为什么不把罪名推到匪徒身上？依照李师爷的聪明，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顾敏甚至不明白。
如果按照以往的思路，确实是应该按照顾敏的设想进行，可是这一次却不行，因为这个案子并不是小案子，死了一百多人，其中还有宫里的采办太监，李师爷就算是被逼的，只怕也是个死。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人要背这责任，而背下这责任的人，不死那是不可能的。
顾敏没有想通其中关键，脸色立刻一板：“李师爷，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李师爷笑着一拱手，“大人……”
“府台大人，请稍等，学生有话要说。”张敬之忽然打断了他。
顾敏诧异的转过头，良久才道：“子期有什么看法吗？”
张敬之点点头，拱手一礼：“是，学生认为李师爷不可能勾结匪徒。”
“哦，为什么？”顾敏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笑容。
“很简单，倘若李师爷勾结匪徒，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杨明月也不会活着回来，学生认为李捕头的查证，可以证明李师爷绝对没有勾结匪徒。”张敬之说着把目光落在李捕头身上。
李捕头很快会意，当下站了出来，昨日他根据张敬之的提示，进行了取证，总算弄清楚了一些东西，这也是刘能被杀的关键。
“回禀大人，昨日属下询问了三日前城门当值的士兵，找出了当日出行的大队伍，刘公公自是当中的一支，可是属下还找到了另一支同样的队伍，根据当值的士兵所言，两支队伍的衣着装扮完全一致，当值的士兵当时也纳闷过，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因此属下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当时的那支队伍，查到了一些东西。”
顾敏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两支相同的队伍，这意味着什么？顾敏相当不解。
其中到底有何问题，如若不细细了解情况，只怕很难怀疑到这支相同的队伍头上；可谁让张敬之就是土匪头子，所以很清楚当时杨怀民被骗了，而骗他的法子，不外乎就是用一支相同的队伍作为诱饵，先一步部下谣言，最后才引得匪徒上当。
如此做法是典型的偷梁换柱，若是当时杨怀民经验足够，绝不会轻易犯这种错误，可惜他还是个新人，在土匪这个行当里，新人犯错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所以刘能相当悲剧，竟然是因为新人犯错，才导致最后丢了性命，不得不说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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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头不慌不忙一拱手，“是，属下得知两支同样的队伍，当时便起了怀疑，立刻详细询问，当值士兵有人认得队伍里的一个人，属下这才顺藤摸瓜，再次找到了这支队伍，大人您可知这队伍是谁带领的？”
“是谁？”顾敏脱口问道。
李捕头顿了顿，“是永福的郑老板，不过**郑老板商行里却没那么多人，当时出行的人部分是城里的闲汉，当值士兵认出来的也是其中一名闲汉，这些人拿了钱，就跟戏班子似的出城走了一遭，打扮跟刘公公的侍卫一模一样，小人还找到了当时他们穿的衣服。”
说着李捕头让人把衣服拿上来，身后的捕快赶忙取来这些证物，摆在了顾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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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用不着多说，顾敏也已经清楚，李捕头想必动了点官威，套出了那个郑老板的口供，得到的答案也不必多说，想必就是李师爷给他钱，然后让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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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事实到底如何，本官会查明的，李师爷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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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这李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起来，顾敏又转而面对李捕头，“是不是搞错了，那个**不会是诬陷吧！”
“这……”李捕头顿时苦笑，仔细一想，却是明白了，顾大人其实并不想治李师爷的罪，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般情况李捕头没办法，只好回答说回去再问，至于下一次结果如何，自然不必多说，肯定又是另一个不相干的。
张敬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始终面带微笑，好像完全不以为意，心中却是另一幅光景，顾敏的态度，很显然不想治李师爷的罪，这就足够说明一切。
说到底还是官官相护啊！当官的始终是护着自己人，早在来此之前，张敬之对此就心知肚明，可是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失望。
其实顾敏已经算是不错，能下决心把李师爷叫来问案，已经算是难得，只是人在官场，顾敏终究还是个官，有道是官字两张口，对待自己人当然又是另一种姿态。
看着双方演了一出戏，张敬之顺口道：“大人，既然李师爷这么说，那那个郑老板必须得好好审问才是。”
“嗯，这个当然！”顾敏连连点头，“同样的行装出行，疑点颇多，确实有必要继续审问。”
说罢顾敏转而面对李捕头：“李捕头，这件事交给你，务必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捕头微微苦笑，无奈的拱拱手：“是，小人遵命！”
接着顾敏又宽慰了李师爷几句，好好的问案，也成了一场闹剧，剩下的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索性张敬之也不做那个坏人，闭口不再说什么。
李师爷、顾敏二人继续演他们的苦情戏，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就在顾敏宣布退堂的时候，突然……
“慢着。”只见雷簿昂首阔步，带着数十名校尉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顾敏一看是这个莽夫，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雷簿也不以为意，随意一拱手：“顾大人，本千户来晚了，还请大人海涵。”
“哼，你来干什么，还想把这公堂砸一次？”顾敏丝毫不客气。
雷簿嘿嘿一笑：“顾大人说笑了，当日本千户是帮大人抓贼，只是出了点误会。”
“哼，误会！”顾敏阴阳怪气的哼了哼。
雷簿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今日本千户来，不是为了吵架，而是为了这位李师爷。”说着雷簿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师爷。
顾敏顿时心头一冷，当下冷着脸道：“雷千户，本官不明白你的意思。”
雷簿笑着拱手：“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千户查出了一点东西，事关李师爷，所以不得不来。”
意思很简单，可是那得意洋洋的口气，却让顾敏相当不舒服，更让他不满的是这件事又横生枝节。
张敬之在一旁看着顿感好笑，雷簿说自己查出了些东西，脸也不红，那分明是自己让他的手下赵庆去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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